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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一个职业男保姆

2024-08-18 06:35: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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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徐乾明搓着手站在原地,有点儿进退两难。换吧?老实说,他给儿女换尿片都换得少,现在要他给一个大人换纸尿裤,还真有点无从下手。

  不换吧,一天四百多的工资,也要对得起那些红票子,要不人家怎么肯出这么多钱?

  保姆这个职业,在大家印象中一般都是娘子军。因为在中国的传统观念里,女性比较擅长做家务、烹饪、带孩子。而男性比较擅长体力活。而且保姆是要一整天都呆在别人家里的,对于男主人很少在家里的雇主,请一个男保姆,要警惕他劫财劫色,因而女保姆安全性高一些。

  有人觉得男人更好说话干活更利索,有的家里有男性老人或瘫痪在床的病人,觉得男保姆更方便照顾……

  作为一个没文化没技术没背景的三无农民,上有年迈的父母要赡养,下有一个高中、一个初中两个书包拖累,在家种着家里那一亩三分地已经养活不了一家人了,他急需找一份工作养家糊口。

  徐乾明早听表弟说做钟点工挺赚钱的,现在他也干不了别的,跟家人一商量,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就投奔表弟去了。

  “那行,我这有个客户,想请个住家男保姆,月薪一万三,负责做饭洗衣搞卫生,外加照顾一个中风的老人,你干不?”表弟一口气把条件列出来,“哥,我也不瞒你,这活优点在工资高,住在雇主家里,自己不用花什么钱,能省一笔花销,人家条件好,大别墅住着,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,比在外面接零活强多了。不过,这家病人是个胖老太太,听说年纪和你妈差不多,不过有一百五十多斤,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,你得给她翻身、擦洗,换纸尿裤啥的。你考虑清楚,干不干?不干我好找别人去。”

  表弟是个爽快人,好处坏处一块儿说了个明白,说看徐乾明平时做家务挺利索的,饭菜也做得好,还会开车,正合那家的要求,因而第一个想到了他。

  徐乾明心里直犯嘀咕,一个大男人给女人端屎端尿,他心里还是有些拉不下脸来。可人穷志短,想到一万三的高工资,他的气焰又矮了三分。

  他给自己打气:人为财鸟为食,劳动不分贵贱,自己凭双手吃饭,有什么见不得人的?再说每个月一万三的收入,一年就是十多万,不比他在工地靠天吃饭强多了!

  “那好,我这就送你过去。”表弟一听站起身来,捞起桌上的车钥匙,送他去了雇主家。

  就这样,一句话的决定让他进入了一个新行当,从此在这一行安营扎寨,成了专职男保姆。

  徐乾明笑着说他的第一个雇主是个“土豪”。不过他对这个“土豪”雇主印象很好,说他们家有钱,但人很好,一点儿也不端架子。

  雇主姓王,简单交待了徐乾明的工作内容:他女儿平时住校,只放月假回来几天;他们两口子白天去公司,晚上如果有应酬,会通知他不回来吃饭;家里的吃饭、买菜和基本卫生归他负责,每周还会有钟点工来搞一次大扫除。

  “徐师傅,这些都是小事,主要是要照顾好我娘老子。”王老板把徐乾明引到一楼的一间卧室,指着床上的老人说:“我娘老子才出院,她这样子身边离不了人,我们又没有这么多时间陪着,就拜托你了!”

  床上躺着个肥胖的老人,颤抖着抬起左手,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,努力对他们笑着。

  王老板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他,上面详细地写着什么时候该吃哪些药,多长时间该换洗翻身,以及老人的饮食喜好与禁忌。

  他平时在家也喜欢做家务,进入角色后他开始动手收拾,顺手把老太太的中药熬了。

  他正干得热火朝天,突然屋里传来刺耳的铃声,把他吓了一大跳。他凝神一听,是老太太屋里传来的,忙放下拖把进屋去看。

  徐乾明搓着手站在原地,有点儿进退两难。换吧?老实说,他给儿女换尿片都换得少,现在要他给一个大人换纸尿裤,还真有点无从下手。

  不换吧,一天四百多的工资,也要对得起那些红票子,要不人家怎么肯出这么多钱?

  老太太也看出他有些不情愿,长长地叹了口气,热切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,几分无助。

  这可恶的中风病,让人的肢体不受控制,思维却依然如常,那种身不由己的痛苦比病症更磨人。

  看着这个和自己老娘差不多年纪的老人,被病痛困在床上,连基本的生活都无法自理,徐乾明忙从床下拿出一个脸盆,说了句“我先去打水,您稍等一下”,就去卫生间打来热水,准备给老人清理。

  老太太本就肥胖,加上中风身体不受力,像一截木桩一样又硬又沉。还别说,没点力气还真搬不动呢。

  徐乾明小心解开成人纸尿片两边的黏贴,一股浓烈的异味扑鼻而来。他手一滞,强忍着胃里的翻腾,暗暗屏住呼吸,硬着头皮动手。

  他先抽了几张湿纸巾在手里,一手抱起老太太的双腿,一手用湿巾给她擦拭干净,这才把脏的纸尿片换下来,然后用热水给她重新清洗一遍,抹上润肤油,再又换上新的纸尿片。

  他第一次这样零距离接触,胃里早已翻江倒海,为顾及老太太的感受,一直强忍着眉头都没挑一下。

  等清理完,他跑到卫生间吐得眼泪都出来了,又用洗手液只差把手搓掉皮,才稍稍好过一点。

  当他再次进屋给老太太喂药时,老太太在他手背上拍了拍,结结巴巴地说:“谢、谢谢、你。”

  “没事啦,应该的。”徐乾明想到自己因为受伤而不能再去工地干活,对老太太的身不由己感同身受,觉得她其实很可怜的,自己真不该嫌弃一个病人。

  他细心地给老太太擦掉嘴边的涎水,给自己鼓劲:老话说条条蛇咬人,这一万三也不是随便能赚的。以前在工地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,一个月能赚个七八千顶了天了!一年下来,满打满算能做九个月事,已经是烧高香了。现在旱涝保收一个月快顶两月了,还有什么不满足的?

  这几年,徐乾明正是秉着把雇主家的事当成自家的事来办的理念,让每一户雇主都舍不得他走,也因此口口相传,让他的工作日无缝对接,没失业过一天。

  张国平照顾的是一个患有多种心血管疾病的崔姓老先生。崔老先生儿女都在国外工作,老伴去世多年,一个人住着一套四居室的大房子。用他自己的话说,他家唯独不缺的就是钱。

  崔老觉得自己大小是个干部,对张国平这样的农民工有点瞧不上眼,平时跟他说话口气也特别冲,粗声大气指责他这儿不对,那也错了,经常骂得狗血喷头。

  可崔老骂归骂,又离不了张国平,因为他经常发低血糖,又不太会弄吃的,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。

  有一次,张国平给崔老做饭,排骨是蒸着吃的。上桌后,崔老直接把筷子摔在他身上,说天天这样吃有什么劲?排骨就该炖汤喝才鲜!

  筷子打在身上,伤害性不大,侮辱性奇强。张国平委屈地解释:“老爷子,您糖尿病比较严重,医生叮嘱说这些汤汤水水要少吃呢!”

  “糖尿病怎么了?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!你要什么都懂,也不用做保姆了,早有人请你赚大钱去了!”崔老把桌子拍得山响,拒绝吃蒸排骨。

  用他自己的话说:“人生在世吃喝玩乐,这要是吃喝都不自由,还有什么乐子?”

  崔老一住院,张国平就惨了,不但要去医院陪护,受着老爷子的无名火,还要忍受老人儿女的越洋责怪。

  在他们眼里,老爷子能吃能睡能说能走的,张国平只要帮忙照看一下就行。但凡他稍微用点心,也不至于把老爷子混成这样,三天两头跑医院。

  张国平解释说老爷子固执,有时候出去下棋,药也忘了吃,还在外面下馆子吃扣肉红烧肉,饭都不回来吃。

  他要是去找,必得挨老爷子一顿训。如果恰巧遇上输了棋,保不齐还有拐棍往身上。

  张国平帮崔老办好住院手续,准备送他到病房安顿好住下后,再回去拿点日用品过来。

  可老爷子在交费大厅一会儿喊要喝水,一会儿说要上卫生间的,把他支使得团团转。他还没来得及走,崔老女儿的电话打来了。

  崔女士连珠炮似的问:“我爸这又是怎么了?什么?又住院?上次那保姆照顾,也没天天跑医院啊!带了换洗衣服没?药带过去给医生看了没?还没回去拿?真不知花这么多钱,请你来干嘛的!”

  张国平偶尔听小区里的老人说过,崔老的上一个保姆是个女的。那女保姆其实照顾得挺好的,可他儿女怕女保姆动歪心思,骗走老人的财产,想办法辞退了,这才请了张国平。

  他耳里听着崔女士的责问,还来不及辩解,老爷子的拐棍戳到了他背上:“哪那么多废话?我腰腿都酸了,快点!”

  老人用不惯智能手机,家里备的都是现金。可老人对张国平不放心,时不时要拿出来数一下。

  几天前,崔老说3000块钱现金不见了,怎么找都找不到,就怪张国平偷拿了他的钱。

  张国平急了:“您的钱都放在房间里,我除了照顾您时进来过,其他时间都没进过这房间,怎么可能拿钱?您再好好想想,是不是放在别的地方了?”

  可任由他怎么解释,崔老非说是他拿的,还要他赔钱。崔老的儿女也都怀疑他,在电话里说得很难听。

  面对失而复得的钱,崔老不但没给张国平道歉,反而不屑地一挥手:“谁知道是不是你藏起来的?哼!”

  可张国平还是收拾东西走了。他说他虽然是个保姆,也只出卖劳动力,不卖尊严。崔老一家太不尊重人了,即便加再多的钱,他也不干了!

  大学毕业的龙峻连着找了好几个工作,都不太满意,意外在招聘市场看到一家家政公司招男保姆,标明薪水1万+。

  公司负责人说,雇主不仅要求保姆会做饭菜,会开车,还要求会辅导孩子,特别是英语要求6级以上,最好还会画画,懂点乐器……

  龙峻父母都是农民工,穷人的孩子早当家,他从小就是个学霸,还做得一手好菜,爱好也广泛,各方面条件都符合。

  他好奇什么样的家庭会招这样高标准的保姆?故意狮子大开口要月薪2万,谁知对方竟然同意一试。

  就这样,龙峻抱着看热闹的态度,迷迷糊糊入了行,给一个开化妆品公司的女老板家做保姆。

  龙峻的工作除包揽家务外,还要开车送她儿子上下学,兼职做孩子的家教兼伴读书童。

  估计是沈老板离婚早,小朋友从小少了爸爸的陪伴,妈妈工作又忙,有些敏感、内向,胆子也比较小,说话声音跟蚊子叫似的,比小姑娘还害羞。

  龙峻来了以后,小男孩对这个家里突然“多”出来的帅哥哥自带好感,见他什么都懂什么都会,更加崇拜,没多久就成了他的小迷弟。

  每天清早,龙峻带着孩子绕小区跑一圈,回来各自洗个澡,孩子看会书的工夫,他已经把早餐弄好了。

  孩子对龙峻的依赖日益俱增,连学校开家长会都要求龙峻去。他仰着小脸,眼睛亮晶晶的:“大哥哥,别的同学都有爸爸来,我爸爸一次都没来过,别人都说我是没爸的野孩子。大哥哥,你假装是我爸爸,去开个家长会好不?”

  对上孩子渴求的眼神,龙峻不忍拒绝。为方便关注孩子在校情况,他在家长会上扫码加入了班级群。

  谁知这次亮相,招来了许多非议。有人说他年纪轻轻贪图享乐,是沈老板养的小白脸。甚至他早晚去接送孩子,也会招来异样的目光。

  龙峻曾隐晦地跟家里人说起过男保姆这个职业,父母一听跳起来,说一个男子汉,有手有脚的,做点什么不好?非要干这没出息的活?

  看到曾经的同学可以大大方方介绍自己的工作,龙峻也很纠结。自己的学历、能力都不比别人差,难道真的要这样当一辈子保姆吗?

  存在即合理。在各种原因的影响下,男保姆的薪资普遍高于女保姆,这个颇受争议的职业,也将随着时代的进步,终将被人们接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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